一所边陲城市中学的心理救援

经济观察报记者田进年11月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傍晚,张末在学校食堂情绪崩溃了。

此时,距离她停止服用抗抑郁症药物已过去三个月。一年前,她因抑郁症休学,年9月归校。她以为自己已经恢复了,但是在当晚嘈杂的食堂中,困扰她许久的幻觉再次袭来。这是她第一次在新同学面前情绪崩溃,大部分时候,她只是面色平静甚至带着微笑地和同学聊着,看不出有什么反常。

同学们迅速地把浑身颤抖的张末带到了学校的心理咨询室。

龙晓冰是崇左市高级中学(以下简称崇左高中)的心理老师,她在这里工作了七年时间,主要服务于高三学生。在崇左高中的心理咨询室,龙晓冰接待了大量像张末这样因心理健康问题而寻求帮助的学生。疫情三年中,前来咨询的学生数量快速增长。年9月,崇左高中对余位高一入校新生进行心理健康情况咨询、统计,结果发现约名学生普测量表得分在15分以上(即可能患中重度抑郁),超过20医院测过心理抑郁情况。

年,崇左高中开始配备心理健康教师,年增至两位,此后陆续增加至六位,并将心理咨询室增设至两间。这种配置远超基本要求,在年5月,多部委才明确提出了“中小学每校至少配备1名专(兼)职心理健康教育教师”的任务,这个任务完成时间节点是年。

崇左高中是当地重点学校,一本上线率达到12%—15%,在当地这是一个可以改变命运的概率,意味着孩子有更大概率考上一所大学并有机会在省会南宁找到一份稳定工作。在崇左,这是一条非常完美的人生路线。

崇左市与越南接壤,在广西14个设区市中,年GDP排名第11位。这里不仅有大量的涉外婚姻家庭,同时如同大部分中西部地区的村镇一样,也是劳务输出大市。据崇左人大网,年12月,崇左市人大常委会副主任李兵曾指出,崇左有农村留守儿童3.5万人(年末常住人口数.26万人)。

黄花春是第十四届全国人大代表,也是这所中学的副校长。年,她密集调研走访了广西多个边境县市的十七所学校。她发现一些乡村学校出现孩子因心理健康问题而采取极端行为的事件,这些孩子绝大多数都是偏远地区的留守儿童。“高考压力并不是影响乡村学校孩子心理健康的第一大因素,更多来自家庭层面。乡村学校其实也想改变,但很多时候有心无力,只能看着中小学患抑郁症的学生数量逐年递增。”

中国抑郁症患者中近一半是在校学生,而数千万正在长大的留守儿童、他们的家庭以及他们聚集着的学校无疑面临着更复杂的情况:更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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